(预警:cp为皇后耀x战车露。填坑填坑)
到底是世家公子,王耀既精通棋技,亦习得一手好筝。似乎德才兼备之人总能以诸多方式使人折服,伊万愣愣瞧见水榭楼台间那人,不禁驻足欣赏起高雅艺术来。
“被扣押还能傻乐的,也就你了。”
“耀君不会杀我。”
“折磨人的事有很多种,死也许不是最糟糕的。”
眼前的人分明说着寒凉的话,伊万却提不了丝毫惧意。
这是豁出性命保护他的人啊。
“请耀君利用我。”
“你觉得,我救你,是把你从琼斯的兵器变为我的忠仆?伊万.布拉金斯基,你的脑子不甚通透。”
琼斯夫人鞭策他服从,不允许他有一点反抗。这是伊万自小所受的教育,因此,纵使阿尔对伊万再好,伊万心中仍与他保持着绝对的主仆界限。
他愿意信任王耀,不再效那愚忠。他该听命于王耀,提供足够的价值。
可王耀却不满意他这么做。
“耀君,想让我做什么?”伊万赶忙道出困惑。
“我为后棋,我该思考的是如何成为赤棋人民希望看到的皇后。我的思想不是你这个战车的思想,伊万.布拉金斯基,劝你摒弃掉你从前唯主上命令是从那一套,我也好,国王也好......别再被人左右生死。我们之中,无论谁,就算赴死,我们的价值应体现在为国捐躯,那穷凶极恶,如污沟烂泥般的奸佞取不了我们的性命!我们该做悬在他们腐臭头颅上的刀剑!”
“......”
王耀捏着眉心:“简单些说,你不是我们的奴仆,而是共事者。”
琼斯一家不大可能送伊万去学堂,阿尔弗雷德天资倒不错,然性格浮躁折去几分。他看伊万在自己一番激励说辞下昏头昏脑的,阿尔弗雷德怕是压根没教会伊万什么。
他只叹,阿尔弗雷德自个儿稀里糊涂地接过国王的位置,琼斯夫人为巩固家族势力,押着伊万当了战车。
......
拜别王耀,得了闲的伊万接着观赏起了府中景致。
竹梢风动,忽闻阵阵“啾啾”的鸟鸣声,他回望而去,小少年也一下跳了出来。
“郎君在和我打招呼?”他指了指自己,问道。
“对,就是叫你啦。”
“郎君有什么事吗?”
王湾探身接近,尝试邀请他道:“喂,伊万。你想不想出去玩儿?”
“出去玩儿?”
“这样,看你蛮厉害的。你陪我,我给你买糖吃。”
少年音色清亮,虽眉宇稚嫩,举手投足间,却难匿贵气。
伊万明白少年是想拉自己偷溜出去:“需要跟耀君......”
“哎呀,你傻啊,告诉大哥我们谁也别想出去了!悄悄的,悄悄的懂吗?你答不答应嘛,不行我找别人去。”王湾神秘兮兮地轻声说着。
两人一拍即合。
王湾说到做到,沿街买了不少好吃的塞给伊万。从热闹非凡的集市走了一路下来,他俩的肚皮都填得鼓鼓的。
“哈哈,这可比练书法有意思多了!大哥他不懂,小孩子就该玩儿嘛!哇,伊万,看,布老虎诶!好威风啊!”
“那儿还有木偶戏!我要看我要看!”
控制木偶的男子手指灵巧地翻动着,穿戴瑰丽的偶人女孩儿揉着眼睛,缓缓苏醒,偏首状若羞涩地朝观众施了一礼。
“这木偶真漂亮。”
“是啊是啊。”
“哎哎,小姑娘,别挤啊!”
不要离开安全屋,孩子们。
森林里有觊觎你们的魔鬼。
“哥哥......”
帏帽的轻纱后,隐约现出金色长发半挽,饰以凤阳蝶簪的美丽少女。
霎时,魔鬼箍住伊万的腰,少女的呼喊则将他定在原地。
“哥哥,是我,娜塔莎!”
“哥哥,和我走。”
“大姐,你干嘛?当街抢人啊!”王湾惊叫道。人贩子?不拐小孩儿拐大人?一看就不安好心。
“哼,你这个坏女人,他才不会跟你走。”
“哥哥,把那小鬼扔掉!”
“来人啊!有人贩子!”王湾死死扒着伊万不松手。
“滚开,小鬼!”
娜塔莎撕扯她那把粗粝嗓音,恼怒地推开尖利叫嚷的王湾。
[这小女孩肯定能买个好价钱。]
[滚开,小鬼!]
狞笑的魔鬼夺走了妹妹。
伊万和他记忆里失去妹妹的男孩一样跌坐下去,心脏好像沉沉地坠向深渊。
“哥哥?”
“不!”
刹那,他挥开娜塔莎再度伸向他的手,奋力挣脱起身,眸子只有对她的恐惧。
“郎君......”
“哥哥!”
正是伊万带王湾逃离时那极其疏离的一眼,像抽干了娜塔莎浑身的力气。
哥哥不记得她了?她的哥哥不记得她了?
......
“伊万,喂!你没事吧?你抱得太紧啦!”
“不冷了...哥哥抱着你就不冷了...”
“你说什么啊?”
是谁呢?是谁告诉过他,讨厌雪呢?
伊万脑内好像蓦地冒出来许多残片,怀里担忧喊他名字的少年也成了被抹去五官,嘴里叫着“哥哥”的小女孩。敲碎记忆的,硬物碰撞的声响,尖锐似利物捅刺的痛楚席卷大脑各处。
[哥哥,我好饿......]
[哥哥会把食物带回来的![],坚持住!]
[[],快逃!]
想不起来,她的脸...她的名字...全想不起来。
他疼得发颤,没留意抱着的王湾突然身形一震。
“哈哈......大哥,真巧啊。”
“哦,确实很巧。”
长兄不露情绪的一声冷哼已然让王湾有了当即去墙根罚站的自觉。
王耀还道伊万.布拉金斯基本事不错,能把他弟弟拐跑,嚯,哪成想是他弟弟拐了人家。
“伊万.布拉金斯基,你......”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伊万嘴唇发白,瞳眸被蓄存的泪水浸得满是血丝,整个人汗涔涔的,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
王耀想,约莫是这寻求庇护般往他怀里躲的人年岁较濠镜小,唤醒了些许他爱护家中幼弟的兄弟之情。他浓长的睫微风拂过般轻轻扫下,似投印一片云影。
“会护着你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