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催逝员老秦 —

今天的赤之国也很和谐(二)

       

 (预警:国象设皇后耀x战车露,旧稿)




王耀疼得直嘶气,却仍一脸镇定,故作轻松道:“擦伤而已。”

 

“可您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伊万很是震惊。

 

“那又如何?”王耀还在坚持。

 

他刻意掩饰的话自然更令伊万生疑:“耀君,我不是瞎子。”

 

那样惊慌失措地闯进来,难不成是被人追......等等,耀君,被追杀?宫里有刺客?!伊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试探着去看王耀。对视中,王耀好像也明白他猜出了真相,蹙眉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神情。

 

“我得立刻通知禁卫军,再上报阿尔君。”居然在皇宫里公然行刺皇后,事态严重,他不能再失职让重要的后棋处于危险的境地。

 

“不准!”王耀现在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伊万刚踏出一步便被他匆匆拽住,命令道。堂堂皇后因为私人恩怨被仇家追杀是光彩的事吗?!他在内心哀嚎着。

 

“耀君?”

 

“这事不能让阿尔弗雷德知道。”

 

王耀的态度令伊万一时无措,二人僵持不下。眼见王耀的伤势需要治疗,对方又无论如何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遇刺的事。伊万只得先扶他坐下,又从柜中翻出一些药粉,打算为他做简单处理。

 

“你要干什么?”似是不解他的举动,王耀仍防备道。

 

“请耀君放心,只是处理伤口而已。之后,我会护送耀君回去。当然,为保证耀君的安全,今夜我会亲自守卫。”

 

“不需要。”

 

耀君好难相处啊。他明明都这么乖了为什么还是不相信他呢,真令人费解。伊万不免有些丧气地想。

 

片刻后,实在不愿意再跟他僵持下去的王耀头痛地抚住额角:“还不快过来。”

 

该死的,怎么就被撵到这家伙这里来了。

 

“痛!你不能轻点吗?手法也太粗暴了吧?你给自己包扎也这么狠?!”被伊万不知轻重的力道弄得又快出一身冷汗,因为遇刺狼狈逃窜本就气得不行,王耀十分恼火。

 

“抱歉,耀君。”

 

“我发现,你的胆子时大时小?”

 

“没有胆小,只是怕就那样被耀君杀掉了。”

 

“呵,还不是怕死?”王耀讽刺一笑。

 

可伊万眼中的光却一点没有黯淡下去。他只摇摇头:“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作为战车,一日在职,便是只能战死的。”

 

“殉国,不错。确实比死得莫名其妙好上不少。棋子的作用不就在此?”

 

由伊万护送着一路回到居所,王耀不由细细打量起这皇宫里的其他新人们来:亚瑟.柯克兰和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分别任骑士、主教二职。说起与琼斯的关系,柯克兰跟他们倒算是密切,波诺弗瓦其次。柯克兰家主及波诺弗瓦夫人总归是一派的人,弗朗西斯他不甚了解,至于亚瑟.柯克兰......他好像依稀有点印象,是那个,他见过的很厉害的西地剑术士?

 

从琼斯家出来的本是奴仆身份的战车,波诺弗瓦家的主教,柯克兰家的骑士长。为了在西地打压下处于劣势的东地,被推举成为皇后,他到底要如何才能与他们相制衡?

 

不过,怎么就把仇家引到宫里来了呢?他懊恼地想。这在宫外,他早让人给逮住仔细审问把指使者一同揪出来了。可他如今毕竟处境不同,这皇后又是身兼要职,因为个人恩怨,大半夜被仇家追着到处跑,传出去实在伤面子。

 

......

 

“我说,王耀,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宽大衣袖掩住的裹上纱布的伤处随王耀抬手的动作隐约露出,阿尔狐疑地看了一眼,问道。

 

“不小心而已。”

 

“你打算回王家?”

 

“有些私事要处理。”

 

“好吧,我同意了。”

 

确认王耀要离开,阿尔忍住内心的狂喜,连皇后宫中的宫娥奉上一盏茶,看都没看便饮了下去。

 

“……我的天!好苦!”

 

“哎呦,抱歉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茶。”

 

某皇后故作愧疚,看得阿尔直想把杯盏砸在他虚伪的笑脸上。

 

“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啊?”

 

“哦,不用……当然,为了不拒绝你的好意,伊万.布拉金斯基我要带走。”

 

“哈?你没有其他侍卫的吗?只是回个家而已,能有什么事啊!”

 

“不要以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不会被人盯上了。毕竟,有些人心甘情愿将你捧上王座,也自会有人机关算尽想拉你下来。那么,作为你最有力辅佐者的皇后的我的命,难道还不值得得到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保护么?”王耀脸上一片肃穆之色。

 

如果刺客在皇宫里,碍于阿尔,那他肯定是不便处理的。倘若随他们的意,刻意制造他们下手的机会,那这个机会,最好就是……将皇后在外截杀!

 

王耀观察着阿尔,他知道这位小国王并不喜欢自己。但,对方同样清楚伊万.布拉金斯基现如今已是赤棋国战车,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侍从。伊万.布拉金斯基需要国王的信任,同样也需要他王耀的信任。否则,出身卑微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必会成为帝、后矛盾下的牺牲品。

 

他不作否认:伊万.布拉金斯基是这件事的知情者,而帮助他除掉暗藏杀机的凶手,也正是伊万.布拉金斯基取得他信任的机会。他现下唯一相信的,便只有布拉金斯基是个聪明人,懂得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处于最安全的境地。

 

“伊万.布拉金斯基,你以为呢?”

 

“我同意护送耀君。”

 

“万尼亚……”

 

并不浓重的紫色凝视着王耀,似一汪静潭,不同于那日的慌乱无辜,没有丝毫怯然。

 

……

 

东之地   王家

 

月娘抱着书卷,正打算督促自家小儿子做功课,没想到儿子竟跟她玩起了捉迷藏。

 

“湾,在娘生气之前,你最好快点出来。”

 

可回答她的只有落木与飒飒风声。随着耐性慢慢磨尽,月娘的语气也再三加重:

 

“湾!出来!你实在太不像话了!你以为娘不会揍你是吗?!”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王湾!”

 

终于,她逮住了一向与王湾最亲近的三儿子王嘉龙:“嘉龙!告诉娘,你弟弟在哪儿?”

 

王嘉龙被一时气极的月娘死死拽住不管不顾地摇晃身子,半天没缓过神来。

 

“嘉龙,你知道你弟弟在哪儿对不对?!”

 

虽说出卖兄弟是不好,可现下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吧?!他颤巍巍地伸手,正打算将王湾的藏匿地点指给月娘看。

 

“夫人,耀郎君回来了!”

 

这下月娘才姑且饶过王湾满心欢喜地去接王耀。

 

未曾想王耀心事重重地踏进门,没待一会儿就说要寻友人商议事情。月娘知晓他的脾性,只道快到晚饭时间了,让王耀吃完饭再去。可王耀还是急匆匆走掉了,她不免有些失落。

 

或许孩子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

 

忽然,她注意到了与王耀随行的那个侍卫打扮,金发雪肤,明显是异乡人面孔的颀长男子。

 

好漂亮的孩子啊,是西地那边的人么?月娘猜测着。

 

行至跟前的妇人身着箓竹衣裙,莲型花钿点于眉心,弯眉褐瞳,眼型圆钝,极为温婉。伊万松开缰绳,将马交给府中仆人,朝她行了一礼:“您好,夫人。”

 

“哎呦,是皇宫里的孩子吗?”

 

“赤棋国战车,名字是伊万.布拉金斯基。”

 

“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呢,谢谢你送耀郎回来。”

 

“咕……”

 

腹中生出的饥饿感不免又使伊万为那个被王耀抢去的包子黯然神伤:归家途中,不清楚王耀为哪件事发火,伊万疑惑地偏头看他,正从包裹里掏出自己的干粮——剩下的唯一一个包子。然后……猝不及防就被王耀抢走了。大约因刺客一事心生挫败,骤然间怨气冲天的王耀坐在那儿,捏着抢来的啃了半口的包子,整张脸惨白,双目空洞,正阴恻恻地笑。他只得悻悻摸着自己被拍红的手。

 

“抱歉,夫人。”

 

月娘将他的委屈看在眼里,柔声道:“肚子饿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来一起吃晚饭吧。”

 

“啊...不...不能的。”伊万的耳珠爬上一层薄红。

 

“没事的,不能让客人饿肚子对吧?”

 

“嘉龙,你看!”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相继跑过来,表露出好奇的瞳仁亮晶晶的,像巢中两只挤在一起四处瞧看的小云雀。

 

“哇,是战车啊!”

 

月娘揽过孩子们:“他是湾郎,这是嘉龙。”

 

“两位郎君好。”

 

家……人吗?

 

伊万艳羡的目光在其乐融融的王家人面庞上游移。

 

这几个家族里,似乎除了阿尔是琼斯的独子外,其他人都是有兄弟姐妹的。虽说阿尔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对他很好,但他对自己原来家人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伊万刚被带到琼斯家的一段时间,因为之前待在收容所,为活下去迫于同其他孩子争抢食物而被殴打,导致听力有些受损。他听不大清琼斯夫人在将他领给阿尔之前交待过一大堆规矩之类的什么东西,听不清晰管家在他失手摔落餐盘时愤怒的责骂声,也听不清侍女们围着他捉弄似的嘲笑。

 

而发现他耳朵有问题的人,就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那个顽皮的琼斯小少爷。

 

那天,伊万余光瞥见阿尔正在摆弄他那宝贝箱子里的各种玩具,他帮忙整理完书架就打算离开房间,阿尔却突然凑近他,接触到他疑惑的眼神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听不到的吗,万尼亚?]

 

于是他开始慌乱,自己是否会因为耳疾就此被赶出去,毕竟他的主人家一向不屑于费力气去医治一个卑贱的奴仆。

 

[你为什么不说呢?因为没钱看医生吗?不过现在不用担心啦,我会治好你的!]

 

阿尔的语气听上去就像一个神采奕奕的富有正义感的小英雄,怜悯从小英雄的蓝色眸子中渐渐流露出来,对方捧住他脸颊的亲昵举动忽地令他想起了自己印象早已模糊的家人的一点影子。

 

[你应该清楚,以你的贱奴身份,琼斯家支持你成为“战车”,已经是你最大的殊荣了吧?我要你成为阿尔身边的一把利剑。]

 

伊万一开始从琼斯家得到的命令,就是杀死王耀。

 

[剩下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做,布拉金斯基。对,什么都不用做。这很轻松,不是吗?]

 

“湾郎,娘可算抓到你了。”

 

“哎呀!娘,我的好娘亲,我真的写不完啊!”

 

杀死耀君......王夫人和耀君的弟弟们会怎么样呢?

 

琼斯夫人虽是说着除了王家的人以外谁做皇后他们都不会管,其实有没有皇后又怎么样呢?他们根本不在乎,只要有能为国王,能为赤棋国卖命的人就好了。原来他从没有摆脱掉成为琼斯一族牵线木偶的命运,告诉阿尔?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是一个奴隶,一颗随时都可以被丢弃的,最卑微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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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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