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王家姐弟X露，春燕X安雅。角色死亡预警，灵异描写预警，阴间玩意儿预警）
伊万是凭他那把动听嗓子给王家小姐王春燕看中接进王府的。那天，他整个人缩在那于他而言空间仍显窄小的轿子，无措和不安的心情跟了他一路。
怪了……确实是像啊……
连唱戏曲儿的腔调都……
……他们，说的是谁？仆人们的窃窃私语加重了伊万心里的不安感。
这时，他听见一道属于少年人的清冽声音慵懒响起。
“你可是阿姐领回来那人？”
伊万初来乍到自是不肯得罪谁，便很快答道:“是的。”从身形看，那斜斜靠着的人该是位男子，只是不知怎的，发丝皆披散着，衣裳也单薄。那样貌虽好且似乎能与他印象里王小姐的脸重合上几分，却如同病中一般血色尽失。
他先前听说，好像王家，还有位小少爷？
“着实有趣。”那人笑了。
这该就是那位少爷了吧？
“先生，你在跟谁说话？”有个丫鬟突然表情古怪地问他。
伊万指与她看:“他是你们的小少爷吗？”
谁知那丫鬟竟瞬间煞白了脸，惊惧道:“……先生，你别吓人……这家里哪里还有小少爷，我们小少爷上个月就没了啊！”
伊万赶忙扭头再去看: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人，现下却是真真没有了！
鬼神之说……通灵？伊万倒并非鼠胆，可他就是个普通人，真要否认此时心里的惧意，也不可能。他匆匆走了好多步，远离那地方后好好平复了一下，这才敢去见王春燕。
……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王春燕拉过他的手，太过冰凉的温度令她不禁蹙了眉。“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伊万说着就要把手抽回去。
“我给你暖暖。”她似乎一点不在意被自己紧握住手的主人不过是她买来的戏子，也不避讳男女之别。就好像……伊万真的是她很珍惜的爱人一样。
“王小姐……”
“你以后叫我“燕子”。”那绝不是看一个仅相识数日的戏子的眼神。
伊万不得不回忆起他刚来时仆人古怪的话:怪了……确实是像啊……
他像谁？王小姐喜欢的人吗……？
“阿姐，你把伊万借我玩玩儿吧。一个硬邦邦的男人，晚上抱着也不舒服。”
屋内，王耀艳红的唇像是吸饱了血似的，正骇人地咧嘴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
“嫂嫂死好几年了。她肯定不像我，是个死心眼儿，早投胎去了。模样长得再像，他也不是安雅嫂嫂。”他就俯身趴在王春燕连衣裳都不大撑得起来的肩上，好像在劝着王春燕什么，
伊万冷汗直冒:他听见了，他全听见了！
“……冷吗？”可王春燕对那只她弟弟化作的鬼魅的话充耳不闻，见伊万单手抱着身子抖得厉害，样子可怜得紧。便唤仆人取了御寒的衣物来。
“阿姐不理我？”
“那我就自己取我想要的东西了。”
害怕的伊万紧闭着双目本能寻求保护，听得他叫自己“燕子”，王春燕忙疼惜地抱住他，一双杏眼怒视那鬼魅消失的方向。
——
滑腻腻的触感从腿肚传来，脚踝也像被什么东西抓着……他的下身不知为何光裸一片，他努力克服困倦与晕眩看过去:他竟是满腿的血！待他尖叫着清醒了，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只剩床边愉悦的轻笑声。
“小少爷……你放过我吧。”伊万求了饶。
王耀无害地笑道:“我阿姐可以玩儿，我为什么不可以？你白天陪我阿姐玩儿，晚上就该陪我了呀。”
王耀欺身压上他。
“我阿姐不喜欢你，我阿姐喜欢的是我死去的嫂嫂。但我喜欢你啊。我干脆跟阿姐说，把你送与我结亲好了？”冥婚倒谈不上，他不想生生把伊万这么个活人弄死。若他们能成亲，伊万也可以效仿“养鬼”让他留在身边。
“我们……真的很像吗？”
王耀捏着他腰上的软肉，忽地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便故意阴森森地吓唬他道:“特别是你的嗓子。你唱曲儿的时候，我嫂嫂的声音就在跟你一起唱啊……”
伊万这下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又开始抖了？真不经吓。瞧，你现在不是不怕我了吗？”伊万的手给他拽了去，被迫与他十指相扣着。“你哪里像我嫂嫂了？我嫂嫂可没你这么小的胆子。她以前唱曲儿，没少遇到怪异之事。”
“春燕小姐真的很喜欢那位小姐。”如若不然，断不会把自己接进王家当了替代品的。只是这化鬼的小少爷，缘何看上了自己？莫不是……也将自己……？姐弟喜欢的其实是同一人？可他又说自己不像他嫂嫂……那到底是为什么？
——
“你实在是荒唐，阿耀！”
“阿姐气我什么？东西不是我自己取的吗？”王耀受着斥责，仍是一副笑脸，只是那笑意一丝都未到达眼底。
“阿姐不荒唐？命人为他做了新衣裙，把一个男人扮作女子？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嘴唇……是不是处处都像嫂嫂？何不再缝件大红嫁衣，把红盖头一盖，做完你跟嫂嫂没有做完的事？”
“……为什么阿姐没有做这些事呢？因为阿姐心里知，他根本不是嫂嫂啊。阿姐就像养着只善歌的鸟雀供自己观赏罢了。”
她这个弟弟所说一番话，竟无一句不是她心中所想。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令她害怕。王春燕知道，若非王耀极力讨要一物，他如何会轻易叫旁人瞧见了自己的鬼魅样貌:“你想要什么，阿耀？”
“阿姐那只会唱歌的鸟雀。”
“要……杀了他吗？”
……
这天夜里，王耀并没有过来。除却那身阴寒鬼气，数日来的闲聊都快让伊万错觉他是个活人了。
伊万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被领进了喜堂，入目皆是红。人们告知他:这是他与王小姐王春燕的婚礼。梦里的他好像没什么主导思想，那些人让他怎么做他只一一照做着，傀儡似的木然。可他瞧了一会儿，却一直没瞧见那红衣嫁娘。他一个人……在与谁拜堂？
拜完堂，他继续被人领着去了另一个地方……喜堂上的喜乐之音渐渐地已经听不大清明了。
然他定睛一看，那地方哪是什么洞房？分明是一个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的漆黑灵堂！那没封上的棺材里就躺着他先前瞧不见的红衣嫁娘！
他看见梦里的自己缓缓掀开那具尸体的红盖头，盖头下的那张脸……无神的瞳孔直直盯着他看，王耀嘴唇的红一滴一滴落在他同样鲜红的嫁衣上，已经腐烂了一部分血肉裸露出白骨的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癫狂道:“我喜欢你得紧，你随我去了吧？”
他听见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好。”
——
“鬼新娘啊……”
“是我嫁与你吗？是你嫁与我啊。”
“哦，或许我记错了罢。”
他只知道，天晴时他也要撑起伞。王耀趴在他肩头，陪他走了一路又一路。
